帕尔默采访:非常看好IVAS,军队是MR硬件最重要试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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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尔默·拉奇对未来美军混合现实的看法
(映维网Nweon 2024年10月30日)Oculus创始人帕尔默·拉奇旗下的国防企业Anduril已成为美国军用头显IVAS的软件供应商。日前,帕尔默·拉奇接受了《麻省理工科技评论》的采访,并分享了他对未来美军混合现实的看法:
图源:麻省理工科技评论
就某种程度而言,帕尔默·拉奇又回到了原点。
他第一次接触VR头显是在美国南加州的一个国防研究中心,当时他只是一名十几岁的实验室技术员,主要研究VR头显在抑制退伍军人PTSD症状方面的潜力。随后,他创建了Oculus,并以20亿美元的价格将其出售给了Meta。后来他离开了公司并创立了Anduril,专注于无人机、巡航导弹和其他人工智能技术。这家公司目前的估值达到140亿美元。
现在,帕尔默·拉奇再次将他的精力转移到头显。今年9月,Anduril宣布将与微软合作开发美国陆军的IVAS军用头显,而帕尔默·拉奇表IVAS项目现在是他在Anduril的首要任务。
他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很快,每位士兵都会有一个平视显示器,而我们正在打造的技术将是其中非常关键的一环。”
尽管很少有人会怀疑帕尔默·拉奇在混合现实领域的专长,但没有多少观察人士像他一样对IVAS项目持乐观态度。到目前为止,很多人都认为IVAS是一次雪崩般的失败。
IVAS于2018年首次获得批准,目标是为美军打造最先进的混合现实头显。2021年3月,微软获得了近220亿美元的10年合同,但项目很快就陷入了迟滞泥潭。仅仅一年后,五角大楼的一份审计报告就批评团队没有对设备进行适当的测试,称这是“士兵可能不想使用或不会按预期使用的系统”,并且“可能导致浪费高达218.8亿美元的纳税人资金“。根据彭博社,前两版设备的头显(美军购买了10000套)会造成士兵恶心、脖子痛和眼睛疲劳。
相关报告使得IVAS受到参议院军事委员会成员的限制。在5月的一个小组会议中,阿肯色州共和党参议员汤姆·科顿(Tom Cotton)对IVAS的缓慢进度和高昂成本表示失望,7月,委员会建议削减项目2亿美元。
在另一方面,微软一直在削减对其HoloLens头显(IVAS项目所基于的硬件)的投资。今年6月,微软宣布裁员HoloLens团队,并表示项目现在只专注于为美国国防部服务。然而,8月份有报道称美国陆军正在考虑重新竞标合同,向微软之外的第三方厂商招手。
这就是帕尔默·拉奇正在面临的情况。Anduril对项目的贡献是Lattice。这个软件平台可以从不同的传感器和系统收集数据,并将其转移到“单一集成层”,过滤出高价值的信息。
随着Lattice集成到美国陆军的头显设备IVAS之中,这可以为佩戴IVAS的士兵提供更多来自无人机、地面车辆或防空系统的实时信息,包括显示无人机和游荡弹药的移动、电子战攻击和自主系统活动的数据。帕尔默·拉奇描述道:“这并不是一种蜂群思维,但它确实是一种蜂群眼睛。”
图源:麻省理工科技评论
根据美国陆军的说法,在Lattice的推动下,IVAS项目旨在提供一种可以帮助士兵在战场中“快速识别潜在威胁并采取果断行动”的头显。如果设计得当,设备将能自动整理无数条信息——无人机位置、车辆、情报——并将最重要的信息实时标记给士兵。
帕尔默·拉奇正在为IVAS项目遭遇的挑战辩护,并认为这是在开发军用混合现实时应该预料到的问题:“这不是你无法克服的问题,而是今年解决还是几年后解决的问题。”
他补充道,推迟发布一款产品远比发布一款劣质产品要好。他引用了任天堂宫本茂的说法:“跳票的游戏最终还是好游戏,赶工的游戏永远都是烂游戏。”
他越来越相信,军队,而非消费者,将是混合现实硬件最重要的试验场:“你会在每个士兵身上看到AR头显,而不是在每个平民身上看到它。”
在消费者领域,头显厂商是在与智能手机的普及和易用性竞争,而他认为军用方面的权衡完全不同:“当我们谈论生死场景时,收益非常不同。你不必担心诸如‘哦,这看起来有点傻’或‘哦,你知道,这比我想要的要重’之类的事情。因为,你知道,死亡或任务失败要糟糕得多。”
负责IVAS项目的人员依然坚定地相信它将为士兵带来巨大的收益。今年5月,美国陆军未来司令部司令詹姆斯·雷尼(James Rainey)对军事委员会表示:“如果它能起作用,对我们最重要的部队而言将是一次10倍的升级。”
当然,这里存在一个大大的“如果”,并取决于微软交付的能力。当询问Anduril是否打算在有机会的情况下竞标成为IVAS的主承包商时,帕尔默·拉奇没有给出具体的答案。
如果这种情况发生,美国军队可能(无论是否愿意)将成为增强现实和虚拟现实技术在未来几十年发展的最重要测试对象。企业不太可能有成千上万名符合极高身体和精神要求的员工测试硬件,并就如何改进硬件提供反馈。
这是向国防部门销售产品与向消费者销售产品非常不同的其中一个方面,帕尔默·拉奇表示:“你实际上不必说服每一名士兵。你只需要说服指挥他的人,他的指挥官,以及指挥这个指挥官的人,让他们相信这是一件值得穿戴的设备。”
IVAS的最终迭代——如果能继续获得投资——可能预示着商业市场的下一步走向。
在被问及与国防部合作和在Oculus开发产品有什么不同的时候,帕尔默·拉奇表示其中一点是你无需担心预算:“多年来,我一直为自己感到骄傲,你知道,我是那个对设计过程的每个环节都非常狠,尝试最大限度降低成本的人,我找到了如何让VR走向大众的方法。这不是国防部想要的,他们不想要便宜但没啥用的头显。他们当然想要省钱,但一般来说,多花点钱买一个更耐用或视觉更好的头显——以便你可以更快地完成任务——绝对值得多花几百美元。”
自帕尔默·拉奇于2017年离开Meta以来,苹果、Magic Leap、Meta、Snap和一大批初创公司一直在竞相将这项技术从边缘推向主流。当被问及在离XR的八年中,他是否对行业所取得的进步印象深刻时,这位Oculus创始人表示,XR中的一切都是关于权衡。你想要更强的计算能力,还是更轻、更舒适的头显?
他指出,如果留在Meta的时间更长,“我会做出不同的权衡。”帕尔默·拉奇在苹果推出Apple Vision Pro时转发了在2015年发的一条推特。他当时写道,“在VR做到人皆可买之前,它首先要做到人皆想要”。
在离开Meta多年后,帕尔默·拉奇依然对他认为Meta所做错的一个决定感到非常恼火:没有分拆电池。对于一个在成长过程中一直住在停放在父母车道的拖车里,经常在论坛发帖,并痴迷于原型的人来说,他对技术细节的关注不足为奇。帕尔默·拉奇坚持认为,把沉重的电池和芯片装在可移动口袋式设备里可以令头显变得更轻,更舒适。他表示,在离开Meta之前,自己一直在推动公司走这条路,但在他离开后,高层放弃了这个想法。苹果为Apple Vision Pro选择了外接电池,而帕尔默·拉奇对此表示赞赏。
他说道:“不管怎样。八年过去了,我依然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说到与Meta的爱恨情仇,帕尔默·拉奇最为公开的职业创伤(被Meta赶走)于上个月得到了部分愈合。这个故事的是非曲直难以论说。但这里有一个简短的版本:2016年底,帕尔默·拉奇向一个名为“Nimble America”的亲特朗普组织捐款,在《Daily Beast》报道后,这引发了公司内部的动荡。这种混乱越来越严重,尤其是Ars Technica认为他的捐款是在资助种族主义之后。最终,帕尔默·拉奇于2017年3月离开了公司。
今年4月,Oculus前首席技术官约翰·卡马克在X表示,他后悔没有更多地支持帕默尔·拉奇。Meta的首席技术官安德鲁·博斯沃思则对卡马克的言论不以为然,并基本上站在Meta一边,为公司辩护。随后帕尔默·拉奇在X与博斯沃思争吵起来。博斯沃思后面说道:“在这里可以说的事情有限”,帕尔默·拉奇则回应说:“我们可以公开一切,让大家自行判断。只要你开口允许就行。”
六个月后,博斯沃思为自己的言论公开向帕尔默·拉奇道歉,而后者回应称,尽管自己“非常善于记仇”,但博斯沃思和Meta现任领导层都与当时的事件无关。
到目前为止,帕尔默·拉奇花了数年时间思考自己残存的愤怒有多少是非理性的,但有一件事是明确的。自己依然抱有怨恨,但怨恨的对象是公关、律师、记者。在他看来,这群人制造了一种局面,迫使他接受并回应一个他认为完全有错的报道。另外,他对Meta采取措施阻止他表达自己的观点感到愤怒(帕默尔·拉奇表示,他当时写了几个版本的声明,但公司威胁称,如果他把它发布出去,事态就会进一步升级)。
他说道:“我到底在生气什么?我在生气自己的生活变成这样子吗?当然是这样。”
帕尔默·拉奇进一步补充道:“我更愤怒的是那群撒谎的人,他们毁了我的整个生活,并且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我用了整个青壮年时期所建立起来的公司被人抢走。我还有很多愤怒,但不是针对Meta这个公司实体。不是针对扎克(扎克伯格)。不是针对博斯沃思。他们不是冤枉我的人。”
图源:麻省理工科技评论
回到IVAS。这款头显的设计依然处于早期阶段。在接近帕尔默·拉奇未来混合现实战争的愿景之前,版本可能会发生巨大变化。
他表示:在混合现实战争中,“你身边会有一个小小的人工智能守护天使帮助你。”未来的头显将依赖于像Lattice这样的人工智能软件来识别威胁,比如前方的敌方无人机或向你驶来的自动驾驶汽车。Anduril承诺,它可以对误报进行分类,以无可挑剔的准确性识别威胁,并在最重要的时候显示关键信息。
但士兵们会相信这样一个“守护天使”吗?帕尔默·拉奇表示,真正的考验是这项技术相较于人类目前的能力如何:“在很多情况下,Lattice更好。人类在某些方面容易犯错,而机器却不一定。”
不过,帕尔默·拉奇坦诚自己确实担心Lattice会犯错,没有识别出威胁:“真正让我担心的一件事是,有人会因为Lattice误解了什么,或者没有识别出对士兵的威胁而造成伤亡。但与此同时,我认识到,它的表现依然远远好于人类今天的表现。”